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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沒喝過Egly-Ouriet,根本沒辦法說自己懂香檳。它曾被帕克列為與大名鼎鼎的庫克(Krug)、寶林爵(Bollinger)、沙龍(Salon)處於同列的13家“五星級”香檳頭部名莊之一,卻一直執拗地走自己的路,與另外兩家超級有名的Jacques Selosse和Larmandier-Bernier一起,稱為香檳區中自成一派,無可代替的獨立酒農香檳(小農香檳)之一,激勵了無數的後來者。
如今的香檳世界存在著兩副截然不同的面孔:大廠香檳(Grandes Marques)依舊佔據著市場主力,是大眾眼中的歡慶之酒和財富地位的象徵;而小農香檳(Grower Champagnes)卻在行家圈子裏成功壓制了前者,登上鄙視鏈頂端。
這兩副面孔同樣代表著兩種涇渭分明的理念。大廠香檳產量巨大,每年會從多個葡萄園和酒農手中收購大量的葡萄或果汁,通過調配不同品種、不同來源、不同年份的基酒,實現年復一年穩定不變的“當家風格”(house style)。小農香檳產量稀少,只專注於自家的一畝三分地,沒有收購別家果實和囤積老年份儲藏酒(reserve wine)的財力,所以更重視年份和風土對於香檳個性的塑造。由此可見,大廠香檳走的是批量生產的商品路線,穩固的品牌形象高於一切;而小農香檳則像手工藝品一般擁有鮮明的特色,難以被複製。
小農香檳是對香檳世界舊有法則和秩序的反叛。曾經的香檳是酒窖的產物,因為大廠收購果實不太看重品質,能達到足夠的酒精度即可,並不要求多高的風味成熟度;然後在釀酒階段會通過發酵前加糖(chapitalisation)、調配儲藏酒、補糖(dosage)等人工手段打造出理想的風格。
小農香檳則崇尚“香檳也是葡萄酒”的原則,當世界上所有產區都以葡萄的風味成熟度為品質先決條件時,香檳沒有道理成為例外;所以這些自立門戶的香檳酒農們更傾向於以有機或生物動力方式耕種葡萄園,嚴格控制產量,手工採摘、精挑細選最成熟的果實;他們在釀酒階段很少進行混合與調配,熱衷於釀造單一地塊、單一品種、單一年份的香檳;同時極力減少人工干預,通過使用野生酵母、減少補糖量和二氧化硫添加量等手段,讓果實原味和風土特色得到充分表達。
小農香檳的崛起,讓我們看到了香檳的另一種可能性。這股風潮起源於上世紀80年代,一批剛剛接手的新生代酒農決定停止向大廠出售果實,開始獨立釀酒。Jacques Selosse、Egly-Ouriet和Larmandier-Bernier這三家小農香檳莊便是其中最出色、最成功的代表,不僅釀造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美酒,更已成為“風土香檳”的標杆,激勵和啟發著無數的年輕酒農。他們還聯合了La Closerie、Jacquesson和Roger Coulon三家香檳莊,創立了名為“Trait d’Union”(連字元“-”的法語名稱)的精英小農香檳聯盟,定期交流、切磋技藝,分享他們共同的、對於風土和品質的執著。
作為小農香檳三巨頭,Jacques Selosse、Egly-Ouriet和Larmandier-Bernier勢均力敵、各有千秋。從地理位置上看,他們如同香檳世界的“南帝北丐中神通”:Egly-Ouriet位於北部蘭斯山產區(Montagne de Reims)的Ambonnay,Larmandier-Bernier位於白丘(Côte des Blancs)南端的Vertus,而Jacques Selosse則位於前兩者之間的Avize。這也意味著,Larmandier-Bernier和Jacques Selosse主要以霞多麗來釀酒,而Egly-Ouriet的香檳中黑皮諾佔據絕對主導。
在釀酒哲學方面,Jacques Selosse的莊主Anselme Selosse的思想最為天馬行空、離經叛道,從單一地塊裝瓶的“Lieux-dits”系列到Solera動態熟化的酒款Substance,他的酒總能激起最大的爭議,讓喜歡的人愛之如狂,讓討厭的人難以忍受;Pierre Larmandier深耕單一年份、單一地塊的白中白香檳,風格精准而內斂,禁欲氣質十足;Francis Egly沒有抓人眼球的理念,卻釀造出最為雄渾壯闊的美酒,顛覆著你對香檳的認知。
Egly-Ouriet酒莊位於蘭斯山產區南部的Ambonnay村,葡萄園面積共12公頃,絕大都數為特級園。但是直到1982年,也就是現任莊主酒莊Francis Egly接掌後,才開始自行獨立裝瓶。
“從葡萄園到酒窖,香檳區再沒有一位酒農像Francis Egly那樣面面俱到、事無巨細”,著名酒評家William Kelley如是說。酒莊葡萄園本就擁有傑出的風土,Francis嚴苛的種植工作則將其潛力發揮至最大:他拒絕使用農藥、化肥,堅持以最原始的農耕法耕耘土地;通過去芽、疏果等措施嚴格控制產量,並在最適合的時機採摘果實。
在酒窖中,他對於每一個釀酒過程都賦予了最大的細心和耐心:輕柔壓榨,只選取最清澈的頭道汁來釀酒;第一次發酵在勃艮第橡木桶中進行(主要來自Dominique Laurent),不做蘋果酸乳酸發酵;超高比例儲藏酒,超長時間酒泥熟化;補糖量極為審慎,不超過6g/L。
Egly-Ouriet香檳代表著天、地、人的完美合一,當極致的果實成熟度與精准的釀酒技藝相結合,帶來的是強有力的感官暴擊。奔放的果香,飽滿的酒體,稠密的質地,激蕩的酸度,磅礴的礦物感,悠長的餘味,每一個維度都能達到峰值,但又能達成恰到好處的平衡。當氣泡逐漸散去,它的表現力依舊不減,但細膩度更加明顯——Egly Ouriet Champagne 是沉思之酒。
是Egly-Ouriet最新推出的一款入門級無年份香檳,由來自蘭斯山北部Trigny村的黑皮諾、霞多麗和莫尼耶皮諾三等分混合而成,再經36個月的酒泥陳釀,補糖量僅為2g/L。這款酒果香充沛活潑,口感明快爽脆,是絕佳的餐前開胃酒。
特級園系列從Brut Grand Cru開始。它由70%黑皮諾與30%霞多麗釀成,儲藏酒的比例高達50%,而酒泥陳釀時間更是長達54個月。成熟的果味與酒泥所帶來的烘烤香氣達到完美平衡,口感飽滿而充滿細節,酸度緊致而餘味深邃,足以讓無數大廠香檳的“頂級特釀”自慚形穢。
是在上一款酒的基礎上,延長酒泥熟化的時間至7年,並降低補糖量至1-2g/L。這款酒充分體現了“晚除渣”風格的魅力,即使歷經如此漫長的熟化過程,依舊展現出純淨清透的黃桃果香,口感更加凝練、銳利,結構挺立,礦物感凜冽。
產自近70年老藤的黑皮諾單一園“Les Crayères”,稱它為“帶氣泡的勃艮第”毫不誇張。這款酒有著驚心動魄的複雜性、層次感和平衡度,帶來味蕾暴擊的同時極具深度與細節,堪稱黑中白世界中最為波瀾壯闊的一員。
這款年份香檳在酒泥上熟化了8年,依然清晰地保留著當年的記憶:優雅空靈,緊致精准。
呢款桃紅香檳展現出清純動人的紅色漿果香氣,入口溫暖而極具包裹感。其中用來調色的靜止紅葡萄酒正是酒莊出產的Ambonnay Rouge Cuvée des Grands Côtés Vieilles Vignes,這款黑皮諾幹紅來自Ambonnay村一塊朝南的葡萄園,絕佳風土加上超低產量,帶來了濃香撲鼻的紅果和玫瑰花風味,伴隨著恰到好處的橡木桶烘烤氣息,讓人聯想到90年代的夜丘特級園。
由剛剛壓榨出的香檳葡萄果汁與香檳產區的白蘭地混合而成。Egly-Ouriet的Ratafia並不像絕大多數酒莊那樣使用當年品質最差的葡萄,而只使用特級園黑皮諾果汁,再經4年橡木桶熟化,口感柔滑如蜜,芬芳的果乾、焦糖、烤榛子、可哥甜香讓人一口迷醉。